面向城市文明發展趨勢，建設區域文化中心城市

　　城市是文化的容器，是人類文明的中心。偉大的時代造就偉大的城市，縱覽世界中心城市變遷歷程，引領每一次重大文明變革的城市將成為新的文明中心。改革開放以來，深圳用40年時間從一個邊陲小鎮迅速發展成為國際化大都市，逐步走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人類城市文明舞臺的中心，是中國人民創造的世界發展史上的一個奇跡。面向未來全球城市文明的發展趨勢，借鑒倫敦、紐約、舊金山、新加坡等文化中心城市的發展經驗，深圳建設競爭力、創新力、影響力卓著的全球標桿城市，要不斷提升城市的文化綜合實力，建設區域文化中心城市和城市文明典范。

　　一、區域文化中心城市對深圳未來發展至關重要

　　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信息技術革命、知識經濟、服務經濟興起，全球城市發展呈現出明顯的“文化轉向”趨勢，文化在推動城市轉型發展過程中發揮出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同時，城市也是推動全球化的重要載體，一批“世界城市”“全球城市”的崛起對全球化時代下的世界格局發揮著決定性的作用。在城市對全球化的影響中，除了經濟、政治、商貿、科技、創新等“硬實力”之外，以文化為代表的“軟實力”也正在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因此，城市文化以其強烈的全球性、區域性、中心性、融合性等特征正在重塑全球城市的發展格局。

　　城市的發展，歸根到底是文化的發展。深圳在改革開放以來40年的發展歷程中，跨越了從加工貿易基地、生產制造中心，再到科技創新中心的蛻變。隨著深圳作為經濟中心、科技中心、創新中心的崛起，深圳在文化創新引領能力、文化科技融合水平、開放包容的城市精神等方面有著鮮明的發展特點和比較優勢，但同時在文化資源底蘊、城市文化地位、文化生活品質、全球文化創新動能等方面還有一定差距。尤其應當警惕的是，深圳40年快速發展所依托的功利主義“經濟理性”所存在的價值缺陷，對深圳文化身份和文化認同建設存在遮蔽效應。因此，在面向未來40年深圳從“跟跑”到“并跑”，并逐步“領跑”的過程中，尤其需要實現從“文化自為”到“文化自覺”的發展蛻變。在深圳面向“兩個一百年”打造全球標桿城市的歷史征程中，文化建設逐步由“上層建筑”走向經濟社會發展的“主戰場”。

　　二、全球區域文化中心城市對深圳的借鑒啟示

　　全球新技術革命、經濟中心轉移和地緣政治重構等促使世界城市的等級和格局發生重大變化，全球區域文化中心城市在科技、經濟、政治的變遷中不斷更新迭代。近200年來，工業革命使倫敦站在世界舞臺的中央，第二次科技革命促使紐約發展成為全球中心，第三次科技革命催生舊金山成為新的科技策源地，亞太經濟崛起使新加坡成為亞太經貿中心。全球區域文化中心城市從大西洋兩岸到太平洋兩岸不斷變遷，倫敦、紐約、舊金山、新加坡四座區域文化中心城市的發展歷程對深圳有很強的借鑒啟示價值。

　　（一）倫敦：文化確立全球城市和創意之都的領先地位

　　18世紀以來，隨著英國在全球范圍內殖民地擴張和引領工業革命發展，倫敦奠定了其世界中心城市的地位，直到今天依然是全球最重要的經濟、金融和文化中心之一。倫敦高度重視城市文化建設，明確提出“創意倫敦”，將倫敦打造為世界級文化城市。倫敦的文化政策包括“愛倫敦”“文化和良好的增長”“創意倫敦人”“世界城市”四個方面，將文化和創意作為倫敦的首要任務，強調通過文化和創意來培育倫敦作為一座全球城市的吸引力、認同感和創造力，保持倫敦作為世界領先的創意之都的地位。

　　（二）紐約：完善文化治理，促進轉型升級

　　在第二次科技革命后，紐約發展成為引領世界發展的全球城市，是二戰后至當代全球最重要的經濟中心、金融中心和文化藝術中心。近年來，紐約的文化政策致力于不斷完善城市文化治理體系，將文化治理與城市治理相統一，將文化與社區融合在一起，使社區更具韌性、促進公共健康和安全，促進文化公平，保障文化權利，助力城市問題的解決。同時，不斷繁榮發展文化創意產業，促進城市更新、功能轉型和產業結構優化調整，促進全球文化影響力的提升。

　　（三）舊金山：營造開放包容的文化創新環境

　　隨著第三次科技革命和“知識經濟”的興起，引領數字信息技術革命的舊金山，依托科技創新中心的地位迅速崛起成為新的區域文化中心城市。舊金山是美國的新興城市，雖然建城歷史較短，以舊金山為核心的灣區確立了與紐約（經濟中心）、華盛頓（政治中心）、芝加哥（交通中心）差異化的發展定位，通過“創新中心”身份建構逐漸形成了開放包容、鼓勵冒險、寬容失敗為核心的創新文化特質，培育了全球最完善的文化科技創新環境和產業集群體系。

　　（四）新加坡：秉承亞洲文化核心價值理念

　　新加坡作為連結亞太地區和印度洋地區的樞紐城市，在20世紀后半葉亞洲經濟崛起的過程中迅速成長為全球重要的貿易中心和金融中心，其文化中心地位也不斷顯現，展現出鮮明的亞洲特色。新加坡文化發展的啟示價值主要體現在：一是從經濟中心向文化中心蛻變，通過文化不斷強化其在亞洲和世界的文化中心及樞紐地位；二是強調亞洲價值和國家認同，新加坡一直致力于對亞洲文化價值觀的彰顯、傳承與弘揚；三是繁榮發展創意產業，打造“全球藝術之都”。

　　三、深圳建設區域文化中心城市的戰略建議

　　2018年6月，中共廣東省委十二屆四次全會提出，“要抓住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重大歷史機遇，面向國際建設廣州、深圳全球區域文化中心城市”。2019年8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支持深圳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的意見》明確指出，深圳要“加快建設區域文化中心城市和彰顯國家文化軟實力的現代文明之城”，建設“城市文明典范”。立足全球城市文明發展趨勢，充分汲取倫敦、紐約、舊金山、新加坡等城市文化發展的經驗啟示，深圳建設區域文化中心城市是面向“兩個一百年”發展目標的重要舉措，深圳文化建設要有大格局、大視野、大創新。

　　（一）通過文化創新引領未來城市發展導向

　　創新是引領深圳發展的靈魂，是這座城市最重要的文化基因、文化特質和文化精神。立足全球城市文明變遷的宏觀視野，深圳應當大力推動文化科技創新，做好文化創新的頂層設計，以創新明確在全球城市文明中的深圳定位。緊緊聚焦于“創新之都”“創業之都”“創意之都”等品牌形象的塑造，建設成為引領全球創新的未來之城。大力促進科技和人文社科的原創性創新，尤其是重大原創科技成果和人文社科理論研究成果的創新，構建“深圳原創”和“深圳學派”，從由技術支撐文化創新的技術價值模式轉型為文化創新引領技術創新的人文價值模式。

　　（二）面向全球打造文化交流樞紐城市

　　文化開放的過程，也是彰顯文化自信的過程。深圳作為我國改革開放的窗口城市，是中外文化交流的樞紐城市。借助“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重要通道的地緣優勢，增強全球文化輻射功能，依托大灣區，立足中國，走向世界。加快構建國際化的城市文化傳播體系，向全世界講好體現中國道路的“深圳故事”。不斷擴大文化對外開放，促進全球文化資源流動，打造世界性文化展會、賽事和節事活動，積極參與全球文化競爭，提升深圳文化影響力。

　　（三）塑造海納百川的國際城市文化氛圍

　　文化多樣性是城市文明的關鍵，也是城市文化吸引力的基礎要素。深圳具有很強的文化包容性，自深圳建市以來，“來了就是深圳人”早已內化成為深圳的城市精神。進一步彰顯深圳“移民城市”的文化特質，塑造海納百川的國際城市文化氛圍，增強各種不同背景文化群體的文化權利和文化歸屬感，面向全球提高城市的文化包容度，吸引全球文化創新人才，充分激發文化創造活力。

　　（四）不斷提升國際化的城市文化品質

　　國際一流的城市文化品質是區域文化中心城市的重要標志，也是吸引全球人才、激活全球創意的重要基礎。進一步完善深圳文化設施，營造高品質城市文化空間，豐富城市文化生活，建設最適宜居住生活、創新創業的國際化大都市。對標國際一流的文化消費城市，打造一批高品質的消費體驗中心、休閑娛樂中心、文化時尚中心，建設深圳特色的國際文化消費中心城市。

　　課題組成員：王為理，傅才武，鐘晟，柳東民，明琰，鄧時等

　　作者單位：深圳市社會科學院，武漢大學國家文化發展研究院